俞小诺把耳朵贴在201室的门板上。，三分钟前，她亲眼看见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用钥匙打开了这间空置公寓，现在门缝里飘出的腐烂鱼腥味，和昨晚电梯里闻到的如出一辙。
“规则第三条...“她低头看手机备忘录里拍下的电梯血字，“不能与邻居对视超过3秒。“食指在屏幕上划出火星子，又补了句备注：“违者变凉拌海蜇皮“。
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把手机砸在脸上。对门202的老太太正用浑浊的眼球盯着她，手里菜刀滴着暗红色液体。
“小姑娘...“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，“要喝冬瓜排骨汤吗？“
俞小诺倒退着撞开201的房门。不锈钢门把手上黏着的血丝拉出半米长，在她毛衣袖口蹭出三道红痕。她反锁房门的瞬间，听见菜刀砍在门板上的闷响。
“谢谢阿姨！我吃素！“她扯着嗓子嚎完才发现声音劈叉了。手机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出新消息：【14:00前验证对视规则——系统】。
客厅窗帘自己动起来，露出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手印。俞小诺从帆布包里掏出在便利店顺的儿童墨镜，镜腿还用橡皮筋绑着手机。前置摄像头里，红裙女人正背对她站在厨房，案板上的鲜肉跳动着诡异的粉红色。
“墨镜+手机偷窥，这波我在大气层。“她刚比出胜利手势，镜头里的女人突然180度扭转脖子。腐肉般的脸直接怼上摄像头，溃烂的嘴角撕开到耳根。
俞小诺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。墨镜飞出去撞在墙上，镜片裂成蛛网状，她摸到了裂缝里渗出的黑色黏液。
厨房传来剁骨头的声响，频率精准得像秒针走动。俞小诺爬向玄关的全身镜，镜面浮现出新的血字规则：
「1.不要让她发现你在看她
2.镜子里的倒影不会说谎」
红裙女人的影子在镜中清晰可见，没有头。
俞小诺把裂开的墨镜架回鼻梁上。这次她看清了，女人后颈处缝着密密麻麻的黑线，随着切肉动作绷出血管状的凸起。当案板上的肉块开始蠕动时，她终于认出那是半张人脸。
“三点钟方向...“她摸到门边消防柜，拽出灭火器砸向厨房玻璃。爆裂声响起的同时，手机闹铃突然播放起《最炫民族风》。红裙女人切肉的动作停滞了。
就是现在！俞小诺窜到女人正前方，墨镜后的眼睛死死盯住对方眉心。手机计时器跳到2.7秒时，女人的手指突然暴长十厘米，指甲刮过她睫毛前端。
“3秒！“她尖叫着后仰，后脑勺磕在冰箱门上。预想中的剧痛没来，睁开眼看见红裙女人僵在原地，缝线处渗出腥臭的黑水。
镜面血字开始融化：【验证完成，规则三部分错误。真实限制：不能被她发现你在看她】
口袋里的便利店小票突然发烫。俞小诺掏出来时，收银条上的促销广告变成了歪扭的铅笔字：“去1404找裁缝“。
厨房传来“咚“的闷响。红裙女人的头滚到她脚边，溃烂的嘴唇一张一合：“新来的...都活不过...三天...“
俞小诺拎起那颗头塞进微波炉，按下加热键的瞬间，整个公寓的灯全部熄灭。黑暗中，她摸到门把手开始转动。
“大姐。“她对着虚空竖起中指，“知不知道现在电费多贵？“
微波炉的嗡嗡声突然停止，整个201室陷入死寂。俞小诺的手指还按在门把手上，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。她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，像有谁在她胸腔里敲架子鼓。
“咔嗒。“
门锁自动弹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。俞小诺猛地缩回手，后背紧贴在微波炉上。加热舱里的头颅正在膨胀，把金属门顶出凸起的弧度。
“大姐，您这头围...“她声音发颤，“建议挂脑科专家号。“
突然的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。客厅顶灯闪烁两下恢复正常，而厨房的案板上那堆粉红色肉块不见了。俞小诺的视线下移，发现自己的帆布包正在蠕动。
“淦！“她甩开包带时，三块生肉啪嗒掉在地上。肉块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，其中一块的嘴唇正在模仿她刚才说话的口型。
镜面血字突然喷溅式更新：
「警告！违规物品入侵」
「立即执行消毒程序」
俞小诺抄起茶几上的半瓶矿泉水，拧开就往肉块上浇。水面接触肉块的瞬间，那些扭曲的五官发出高频尖叫，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放大十倍。
“这他妈是尖叫鸡成精了吧？“她捂住耳朵后退，后腰撞上某个冰凉的东西。
红裙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，缝线脖颈处渗出沥青般的黏液。微波炉门“砰“地弹开，那颗膨胀到两倍大的头颅缓缓转向俞小诺。
“新租客...“头颅的舌头像泡发的海带垂到胸口，“要玩...捉迷藏吗？“
俞小诺的余光瞥见镜中倒影，她的影子正被无数黑线缠绕着往镜子里拖。现实中的双脚却像生了根，眼睁睁看着红裙女人的指甲抵上自己眼球。
“我选大冒险！“她突然大吼，同时摸出兜里的便利店打火机。火苗窜起的瞬间，镜面血字疯狂扭曲：
「禁止明火！禁止明火！」
红裙女人和头颅同时发出惨叫。俞小诺趁机把打火机往微波炉里一扔，加热舱里“轰“地燃起蓝色火焰。那些缠绕影子的黑线像触电般缩回镜中。
“玩家使用道具【便利店防风打火机】“她喘着气念出系统提示，“效果：对灵体造成3秒僵直，这他妈不就是游戏王卡牌效果？“
三秒钟足够她窜到玄关。握住门把手时，身后传来黏腻的爬行声。不用回头也知道，那颗着火的人头正用舌头当弹簧追过来。
“对了阿姨！“俞小诺突然转身，举起手机怼脸拍，“您这造型特别适合当网红，我帮您开个抖音账号？叫...地狱美妆博主怎么样？“
镜头里，燃烧的头颅明显愣住0.5秒。就是这瞬息的空档，她拧开门把手滚进走廊，反手把201室的门牌掰下来塞进门缝。
门内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，俞小诺瘫在走廊上狂笑：“哈哈哈哈甲方爸爸教我的，遇到需求变更就卡流程！“
笑声戛然而止。对门202的老太太正端着汤碗站在她面前，菜刀插在碗里的排骨上。浑浊的眼球转向201室门缝里渗出的黑烟。
“小姑娘...“汤勺搅动着浮在表面的眼球，“消防演习...要扣分的...“
俞小诺的笑容僵在脸上。走廊尽头，电梯显示屏突然亮起血字：
「违规处罚程序启动」
「目标：201室租客」
整层楼的防盗门同时打开，无数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出。她连滚带爬冲向消防通道时，听见系统提示音：
【规则验证完成度80%】
【获得线索：被注视时会僵直（3秒）】
【剩余存活时间：62小时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