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沉默片刻,玉玲珑即正经言道:“你既这般作态,我便言归正途。你方才打坐期间,可有什么玄机?”
逍遥浪听得,这才回头言道:“玄机?难道我意境中所见,是妳所使?”
“嗯!此言何意?”玉玲珑眉头一沉,当即回问道。
逍遥浪见玉玲珑这般表情,想是不知所以,即将所见相告:“我方才在意境之中,见到一个形貌与我相似之人,他之言语,更是让我疑惑不解。”
“形貌相似之人,他如何说辞?”玉玲珑追问道。
逍遥浪淡淡言道:“我询问他是谁,他却反问我是谁。其中言意,我想他与我,必有某种联系。”
玉玲珑思索之下即言道:“既然你们在意境中相遇,他必然也是意识之体,其言形激愤于你,想必是你心晦所化。”
逍遥浪听得面容疑沉,玉玲珑见他不解,又继续说道:“所谓心境,是人之意识所化之境。人有浮尘六识,乃意、眼、耳、鼻、舌、心。此六识,可定义为人识,若有一识不全,便没有完整的人识之能,释为不正常之人。”说时,面带柔情看着逍遥浪。
逍遥浪感知言道:“继续说。”
玉玲珑听得又言道:“意居六识之首,是因人之能为,皆由意控;心位六识之末,是因人之意识又由心抉。如此寻始倒末,人方能身心立足而存。若是有人,心和意相背,便不能做到心意相通而复始,其行为便不能入正轨人能之道,故身心背驰,成为晦体。”
逍遥浪听得一番思索言道:“此人神色一体,不显半分情感,不像是妳所言的晦体。可还有例外?”
玉玲珑微笑道:“当然!我方才所言浮尘六识,释为人识,人识之能,众人应有之。所以人识与心境,就如阴与阳之存在,彼此相成,亦彼此相消。但我个人认为,世间没有绝对的阴与阳存在,只有极阴与极阳,故世间同样没有绝对的人识与心境。”
逍遥浪思索之下,即言道:“如妳所说,我之心境,不止在浮尘六识。”
玉玲珑轻声回道:“然已。”
逍遥浪豪言道:“还请教。”
玉玲珑双手相托入怀,白衣轻纱随着漫步飘娆,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柱与细竹,对逍遥浪笑言道:“敢问玉郎,石与竹,可有异呼?”
逍遥浪听得当即回道:“无生与有生。”
“那人与竹,可有异呼?”玉玲珑又轻声问道。
“有心与无心。”逍遥浪亦轻声回道。
玉玲珑微微一笑,即追问道:“那死人与石,可有玄异呼?”
“这……”面对此问,逍遥浪一时难以作答。
玉玲珑当下又抿嘴一笑,轻声再言道:“世间万物有万象,称之为玄,玄本有识,故为玄识。死人与石,是无生或是有生,我们无从定抉,故可称为魂识。世间万物又以时而存,以象而生,或可称之为灵识。”
逍遥浪听得幡然醒悟,即言道:“此三识,非是常人所能悟及。”
逍遥浪此语,玉玲珑听得心里一暖,即轻声问道:“你认同我之见解?”
逍遥浪听得,转身言道:“我想世人对万物的看法,皆会各有不同,然而万物自身,虽似有冲突,但又似无矛盾,并立世间,各有作用。”
玉玲珑听得,上前并立而言道:“不错,世间万物本相生,亦相克。”
逍遥浪接言道:“所以,正如妳所言,心境有异,意识自然不同。它们本相生,又何尝不是相克,是可谓,万物各有道。”
玉玲珑听得,轻声问道:“君之道,何以为?”
逍遥浪听得,当即侧身面对玉玲珑,柔情双眼释放出绵绵爱意,起手拉着玉玲珑之手,轻声回道:“我之道,应妳而生。”说时,将之揽入怀中。
玉玲珑听得嫣然一笑,顺势侧身,依偎在逍遥浪怀中。
此时虽到暮处,可六月的天极宫,依旧夕阳斜照,晚霞映空,迎风台上两道身影,披风赏霞,相依其中。
东岳神州长方街上,六月天可是热闹非凡,欢声笑语腾沸四方。百姓得也安居至此,全因此地由慕容府坐镇,先天教不犯,外境难侵。
而在此时,街道房顶之上,但见一人独坐房脊,手提酒坛倾腹,像是独自伤饮许久,尽显示一身忧愁。然而悲伤的心情,却也掩盖不了她那俊逸的容颜,和那俏美的身姿。
此人正是慕容寒婵,此时她一身儒风男士穿戴,白里透紫的外服尽显不凡风度,乌黑秀发已被发套盘结,隐藏在发罩之下。桃粉透红的鹅蛋脸,仍是那样洁白无瑕,小巧玲珑的红嘴唇,悠悠抿动,香气溢发。
“哐哐哐…”这时,街道中突然传来几声锣响,敲醒了男美人的沉思。慕容寒婵眼睛一亮,朝那锣响声处看去,只见那里红台高搭,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站在台上,手里拿着铜锣与鼓棒,向街道行人击锣喊话。半盏茶的功夫,台下已聚集百十余众,等着老头的告示。
慕容寒婵烦闷已久,这时有了热闹,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期许。她定眼细看去,台上挂有三道红幅,一写:“孤苦浪迹天涯身无栖宿”,一写:“文武德才兼备心寻良夫”,再写:“以武招亲”!
“以武招亲!呵!有趣!”慕容寒婵看着那两行大字,自言自语说道。
而在此时,上官清欢闲情悠哉,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中。他身穿一身淡青白儒家服饰,头结冠发茼,腰戴洁白玉,手持青花扇,尽显不世风采。乌黑秀发披肩而下,潇洒身姿已倍引众目。再看他那俊秀面孔,酷里藏笑自添几分傲气,闪亮目光尽释青春光芒,秀扇叠折手中轻敲,漫步朝那人群中走去,已使周边少妇看得心花激荡。
台上老汉见台下已聚众不少,锣收声消,向台下众人喊道:“诸位!诸位!今日小老儿在此高搭擂台,只因家有小女已到婚嫁年龄,却是无处连亲,实以无赖,才做此决策。小女自幼好强喜武,便想寻一个精武之人,共结连理。诸位有能有才者,今朝便可上台大显身手,胜出之人,即可抱得美人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