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这招行不通,柳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,不住哭泣:“母亲,儿媳14岁就嫁给了青山,如今芷儿都14岁了,这么些年为他操持家务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,他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“儿媳心里苦啊。”
没成想,展老夫人根本不吃这一套,拂开了柳氏拽着她裙角的手,将衣服扯了回来,:“你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的?你心里苦?这其中的酸甜你是一点也不提?”
“早跟你说了,你在我这哭天喊地没用,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为我们展家生个大胖小子来的实在。”
“母亲,您怎么能这么说呢?”
柳氏一脸的不可置信:“青山这几日流连红楼,未我睡到一处,今日还将那小贱蹄子带回了家中,就算我想生,也生不了啊?”
“你也不能偏心儿子,不顾儿媳的死活吧?”
展老夫人实在有些乏了,打了个哈欠,推脱道:“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,青山这么些年身旁只你一人,偏你是个不争气的,这么些年只得了芷儿一个,青山身旁也是时候该多些人为我展家开枝散叶了。”
“难不成你想让我展家后继无人,让我死后无颜面对青山的父亲么?”
“母亲,可是——”
柳氏话说到一半便被展老夫人打断了:“行了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,我乏了。”
展青山纳了一个妓子回家,本就是在打她的脸,这让她如何在府中立威?
柳氏求告老太太反吃了闭门羹,没讨到好处,悻悻的回了醉吟居,发了好一通火太冷静下来。
第二日展芷月才听闻了此事,顿时觉着心惊,赶紧来了母亲院子。
“娘,您怎么坐在这儿,还如此这般憔悴?”
展芷月一进来,便见母亲坐在正厅,眼底乌青一片,头发凌乱,衣服也是昨日的。
脚底奴才跪了一堆,皆眼底乌黑,难掩疲惫之色。
“行了,都别跪着了,下去吧。”展芷月瞧了眼柳氏的状态,忙遣走了下人,只留了王妈妈和贴身的桃红。
柳氏神情怏怏,如坠冰窟,眼神空洞无比。
展芷月握住柳氏的手,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,温声道:“娘,您怎么了,别吓芷儿啊!”
柳氏苦笑着抓住女儿的双臂,一脸的沧桑:“你父亲在外养了外室,昨日还将人带回了慎独院,我同他同甘共苦这么多年,他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展芷月胳膊被扯得生疼,半晌才挣脱开来。
“芷儿,我该怎么办?”柳氏如同疯魔了一般抓住展芷月的手。
她太清楚有一便有二,若真让这红楼妓子入了府,此后便有更多的女人对展青山虎视眈眈,到时这展府哪还有她的位置。
“不,不行,你爹怎么能这么对我?我要去找他,对,我要去找他问清楚……”
柳氏如同疯魔一般撇开展芷月的手,顾不得梳洗疯疯癫癫跑了出去。
“二小姐,夫人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?”桃红见小姐呆愣在一旁不由出声提醒。
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主子好了他们才能更好。
展芷月稳了稳心神,抬步在门口踱了好久,还是觉得内心不安:“母亲如今心绪不佳,又未梳洗,此刻若是触怒了父亲,我们只怕更艰难。”
展芷月一思量,打定了主意,忙带着桃红和王妈妈赶去了慎独居。
“柳姨娘,您不能进去,老爷吩咐了今个谁也不见。”长弓见柳氏进了内院,忙上去将人拦住。
柳氏怒瞪了一眼长弓,厉声道:“不长眼的奴才,连我都敢拦!仔细你的皮!”
长弓弓着腰一脸的为难,可身子却依旧挡在柳氏面前,未曾挪动半分:“哎呦,柳姨娘,奴才哪敢啊!老爷昨个吃了酒,如今还未醒,紫鹃姐姐吩咐了,不许任何人叨扰。”
“哼!我竟不知道这慎独居何时是她紫鹃当家了,你若不想明个便被发卖,就给我滚开!”柳氏见人还不让开,抬脚便踢了过去。
都到这份上了,长弓哪里还敢阻拦?
柳氏一路单枪匹马冲到了主屋,正要开门又被端着醒酒汤的紫鹃拦住,正愁气没处撒,不由分说便给了紫鹃两巴掌。
“狐媚子东西,本夫人也是你能拦的?”这紫鹃她见过,原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,她便没放在心上,如今看过来,面若桃腮,娇俏可人,瞧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,她若是个男人,也恨不得马上娶了她。
紫鹃见拦不住,又因柳氏打了她,心底有怨,便由着他去了。
长弓紧追过来,扶起地上的紫鹃,紧张道:“紫鹃姐姐,你没事吧?”
紫鹃摇了摇头,看向屋内:“只是手烫红了,无事。”
“都怪我没拦住柳姨娘,才让姐姐受了这无妄之灾。”长弓愈发自责。
紫鹃抽回手,笑道:“待会儿你随我进去,老爷要是问起,只说拦不住便是。”
“你抽什么风?”展青山正佳人在怀,梦见自己势如破竹,权倾朝野,猛地天空下起了雨,将这一切都浇灭了。
他摸了把脸,一睁眼便见柳氏站在炕头,蓬头垢面,衣衫凌乱,此刻手中正举着茶壶,一脸死色,吓了他一跳。
展青山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:“大清早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?”
“我公务繁忙你不体贴也就罢了,今日还将我从梦中浇醒,这寒冬腊月若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便又被柳氏浇了个透心凉。
“公务繁忙?哈哈哈,公务繁忙你日日在红楼吃酒,如今,还把这小贱人带回家来了!”柳氏早已心如死灰,也顾不得什么夫为妻纲的大道理,就差指着展青山鼻子骂了。
打一进来便见二人如交颈鸳鸯一般相拥而眠,那女的还是个不知羞的,如水蛇一般攀上展青山的腰腹,衣衫凌乱,裸露出大片晃眼的肌肤,如今出了这么大动静竟还沉得住气,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。
展青山昨夜吃了酒早不记事,柳氏这么一说,他才看到,自己炕上何时躺了个人?